期末前的思考

(本文以第三人称视角叙述)

手机里还播放着抗疫歌曲，他总能在这首歌的 mv 中某一片段突然流下眼泪，他不止一次的为之感动着，震撼着——像一个孩子，突然看到一些很巨大很坚实的东西，走不过去，哭了。

屏幕上面一则消息吸引了他的注意，仅在一秒内，简短的消息直接触碰到他的内心深处，疫情，新增了几例确诊。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些记忆中最严重时的画面，那时每个人都很紧张。

他点开朋友圈，意外又在情理之中的，看到有人在暗示期末考试与疫情之间对于学生来说那种微妙的联系。考试取消？延期？又或者，他想不出来，但很快，有一条闪过脑海，线上！与此同时，一张不知转发了多少次的聊天记录出现在他的聊天框中——很可能转线上考试。

他笑了，并不是那种如释重负地笑，亦与疫情无关，是一种，在回忆中沉浸于某一段经历的轻笑，笑时间易逝但时光总不会消失。那是他中考前的时候，也就是疫情最严重时。他很难不去想那些日子。那一段日子，事物的重叠，心情的跌宕交加，在各种可能之间跃迁着……

快考试了，他去还在玩手机，一直玩，还在看，直到，“你看一下第三题咋写啊”——同学问他考试的题目。他感觉一瞬间进入了养蜂房，耳边嗡嗡的，耳朵通红，脑门开始潮湿起来，后背一阵刺痛……他迅速打开试题，还好只过了 15min，但是结果当然是不算理想。确实，线上考试和线下考试相差太多，他人不知心怀鬼胎，而他没有当成考试。想到中考前的最后一年他的样子，他自己笑了笑。

他笑着，然后意识到他已经盯着水杯口冒出的蒸汽，笑着，又过了一段时间。他还记得“你们看到的蒸汽都是，小——水——珠——”，又开始想着，上个冬日，乃至上上个冬日，同样是水杯口冒出蒸汽的日子。

多么平静啊，无数极细小的水珠，串起来，连城丝，编织成片，堆叠成一团雾，又缓缓升起，反射着台灯的光，生起时又逐渐变暗，浅浅的百色在变得更浅，又逐渐消失。奇怪，当你盯住某一片雾的时候，它很快的升起，很快的变幻，很快的消散；而当你放眼整个蒸汽，它显得那么安静，它像是没有动，但是它一直在动，像是想从缓慢但复杂的浮动中向人们表达些什么。表达些什么呢？

他做完了一套数学题，也仅仅做完一套题而已，但是他已经放下了笔。倒不是向朋友圈里其他人说的那样“开摆”。他在这蒸汽外，感觉到一丝微热，发自内心，是略带激动但又参杂一些失望的感觉。人的感情的纯度总是那么的低，总是喜中有悲，戏中有实，似乐景衬哀情，又似风花雪月中的孤城隐立万仞山。

确切的消息还没有来，他还在想，想着一会想累了，就该去洗澡睡觉了。人的一生不应该多思考吗？